普罗旺斯的幸福时光 | 我和薰衣草农场主不得不说的故事

认识这个法国老头之前我是先和他的狗认识的。

“Fiphu飞夫”，坤狮旅行家的车开进他家的小院子，狗就跟着车一路叫着，他喊着狗的名字。狗慢慢的停下来，窝在一边。什么话也没说，他就默默看着我从车上下来。
他的老伴儿笑着看我，带着客人，我走进他们的小店。
这样的小店在花田的路边很多，走在路上的时候你可以随时看见一些单词，诸如“床位Couchage”“Miel-蜂蜜”“Huile de lavande-薰衣草精油”…
在他们家门口停下的原因是因为门口一颗很像蘑菇的树。而这里位于陶瓷镇的附近，左手边是薰衣草花田，往下就是圣十字湖，右手边则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。这里的位置一直是我觉得最好的。没有什么人往这里来，这里是我的独家专属。


“Bonjour！”我打了声招呼。
带着当地人的腼腆，老太太回复了我一句“Bonjour”就不再多说。桌子上摆满了手工香皂，蜂蜜，薰衣草，放在罐子里的黑松露，标签上标示着价格。我开始询问她的时候她才愿意跟我多说话。这个时候来了几个德国人，法语说的很糟糕，他们一点也听不懂，很自然的我就成了她的临时翻译，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情，德国人买了一堆精油和蜂蜜，她乐呵呵的用计算器计算价格。数量多了就算不过来。算错了几次，这里也要吐槽一下法国人的数学，实在看不下去了，我就帮她计算，算了两遍告诉他总额，最后成交。她一个劲儿的和我说“Merci”老头则在旁边站着，打趣说到“中国人很厉害，不用计算器就能算清楚。”

这是坤狮旅行家第一次和他们接触，甚至没问他们姓什么叫什么，简单的相遇，但是我却莫名爱上了这个地方。仿佛有个曾经和你接触过的人，即使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会想要再次前来接触。这种感觉，或许也和这个神奇的交界点有关系吧。
第二次去的时候，那狗依然不认识我，当然每天来的人很多，它不记得我也属正常，亏得我上次还摸了摸他给了他吃的。它懒洋洋的，没有冲过来搭理我的车。卧在地上，吐着舌头。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，老太太看到我，笑着和说我“Bon retour”（欢迎回来），我让客人在里面自由挑选，说是自由，其实店子无非就是两张座子，一张台子。我一边帮他们翻译，一边也和老太太聊天。客人们很喜欢这个店子，东西传统地道，都是他们自家生产的，价格也便宜很多。老太太热情的把他那些年收割薰衣草上了记录片的事和我说，一边拿出陈旧的CD影片，说故事都在这张碟里了。
飞夫摇着尾巴在旁边哼哼，我低头把蜂蜜棒棒糖给了他一个，这家伙毫不留情的嘎嘣嘎嘣的咬碎吃掉。客人们买东西，我就和老头在一旁聊天。他们说，一年就这个季节会有些人，隔壁有座房子是给每年来这里独家的人们住的，到了每年11月农闲时候，他们就会出去旅行。老头很自豪的和我说早些年他们去过香港。我问到他们是否还要去中国，他们说想去的，但是年纪有点大了，坐飞机时间太久不是很习惯。
短暂的时间，客人买完了东西，我们互相告别。车开出去的时候，飞夫有追出来叫，这家伙这次大概是认识我了吧。
作为一个当地的导游，不断重复的旅行有的时候是令人枯燥的，可是对我来说，每次的重复却是充满新奇的。回首一番，普罗旺斯，三年，56趟。人送诨号：“普罗旺斯山神”（其实是普罗旺斯车神念错），与他们的相遇或许也是一种缘分。
“stephane”老头说出自己的名字，“Michelle”是老太太的名字。
飞夫摇着尾巴跟着我的车一路跑来，这一次我在附近露营，顺道来访。
这是我一直向往的一种生活，不带任何人，就在这片薰衣草田旁边，晚上打开帐篷可以看星星。到Stephane那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。法国的夏，天黑的比较晚，所以不用太多担心。我在营地扎好了帐篷，就直接去了他们家。
Stephane说：“杨，我带你看看我的家庭成员。”说完他带着我，去参观了它的鸡舍，鸽子笼，兔子圈…他说薰衣草田他们一共有两亩，一亩是自己的另外一亩留给了他们儿子，儿子在陶瓷小镇上做陶瓷生意，其实是不能享受农业福利的，他们是钻了政府的空子。一边说一边笑，我问他：“原来的时候薰衣草收割都是机器的么？”他说：“机器是一直都有用，现在是几家农户一同租一台收割机，早些年的时候如果不用机器是用镰刀收割的，但是旧方法效率太低，还要分离花籽，所以就很久没用了。”说罢，他从墙上取下镰刀。我跟着他就像跟着一位父亲一样。
用手薅住一丛薰衣草，锋利的镰刀从底部一割，吱呀吱呀，整个一丛的薰衣草就被割了下来。
简单的用线绳一缠，绑好了以后放在袋子里，或是直接拜访在台子上。这样一束当地可以卖上3欧元。将花房子小盒子里，就可以起到防虫的作用。他告诉我说，一亩薰衣草大约生产75升的精油，当然这个精油产量是蛮高的，因为薰衣草品种的关系。这里的薰衣草开的很艳，叫Lavandin是杂交的品种，产量很高，如果是医用的薰衣草就要去更高的海拔上去种植了，而且产量不高，所以价钱上会贵上许多。
之后他带坤狮旅行家参观了他们家的后花园，其实是他们的菜园。零零散散的放着一辆破旧不要的房车拖斗。最好的是这里有小桌子和椅子。像公园里的那种长椅，Stephane端来一盆水果，杏子和桃子。下面就是圣十字湖。
老头津津乐道的和我说起这间房子的故事。我才知道，这么多年了，这家人家都在这里生活，他们的儿子在县城里买了房子，夏天也在陶瓷小镇上班，而冬天就去城里去工作。而他们却常年都在这里。看着眼前的湖，呼吸着这山里的空气。养蜂，种薰衣草，种向日葵，他们也有小心思，钻钻政府政策的空子。逢着薰衣草节和收获节的时候都会穿上特别的服装去参加……
晚上我躺在帐篷里，思考着这片土地带给我的气息。星星逐渐出来了，从两山之间的地方，慢慢的点亮了整个普罗旺斯的天空。薰衣草的香味一直弥散在空气中，也许我作为一个过客，曾经来过这里，了解这里的生活，了解这里的节日和小镇景点。可是对于一个数十年都在这里居住的人来说，他们的领悟会比我更多。
而故乡一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乱讲的。唯有，你真正的在那里生活过。
普罗旺斯这个词，从新开始理解，也从心开始理解。唯有慢下来，才是真正的领悟。
风尘仆仆的我，面对原野大山，感恩与崇敬。